三、病因何在?疫苗事件发生以后,许多舆论并未将问题对准造假的疫苗生产企业,而是拼命指责政府监管不力。更为搞笑的是有些自由派经济学家也一并跳出来指责政府监管不严才导致企业造假。而当初指责政府管得太多,疯狂鼓吹“自由市场”、“一卖就灵”、“守夜人政府”、“戒除毒瘾一样戒除政府管制”,鼓吹国企私有化才能解决问题的也是他们。由于新自由主义思潮的破坏,某些政府部门当然有监管责任,但是从理论上看,政府的监管永远不可能滴水不漏,这是由市场的本质决定的。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政府不可能完全了解企业的所有行为,如果要对所有企业的所有行为进行监管是不可能的,因此监管只可能是对关键企业关键环节进行抽检。
拿长生百日破疫苗来说,该批疫苗是依照国际通行做法抽检过的。因为按照药品管理法等法律法规要求,疫苗生产企业必须对每一批上市疫苗安全性、有效性等进行全部项目检验,自检合格后报中检院签发上市。按照相关规定,中检院对企业报请批签发的疫苗,逐批进行安全性指标检验,对效价有效性指标按国际通行做法随机抽取5%进行检验。如果每一支疫苗、每一个检测项在批签发时都检,可能检测完,疫苗的有效期已经过半。因此,对于已经通过药监部门批准,获得《药品生产许可证》的企业的产品,一般都是采取抽检的方式。
正因为是抽检,为了利润最大化的私营企业当然有充分的动机去造假。马克思早在《资本论》中就引述过:“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何况是在疫苗这样暴利的行业,造假就能降低成本,就能获得更大的利润。大连金港安迪公司2008年的疫苗造假,正是基于成本原因。当时,金港安迪违规添加核酸物质作为佐剂,这使得狂犬疫苗“在有效成分低于国家标准的情况下,能获得等同于合格疫苗的免疫效果,为企业降低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成本”。
而且狂犬疫苗“监管难度最大”。
难题之一,在于疫苗企业能轻易“甩锅”,逃避责任。暴露后预防措施中,注射狂犬疫苗仅是其中之一,即便问题疫苗导致出现致死病例,也无法完全确认就是疫苗的问题。
难题之二,在于疫苗产品质量稳定性差。受外界温度影响,狂犬疫苗的抗原活性在2-8摄氏度的保存温度之外“呈递减状态”,造成部分有效期内的疫苗达不到标准要求。
难题之三,在于疫苗合格检测时间长。按照WHO推荐的中国药典收载的标准检测方法,检测疫苗合格与否的时间长达两个月。
难题之四,在于市场需求量大,造假情况时有发生。在狂犬病高发地区,疫苗常常供不应求,因此假疫苗时常混迹其中。
因此这次长生生物狂犬疫苗造假只能靠内部员工举报才能检查出来。
有人说,造假疫苗,犹如杀人,良心何安?对不起,“我死以后,哪怕洪水滔天”,这才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希望的完全排斥政府监管、自由放任的资本逐利的逻辑。
四、何以治病?有自由派经济学家借口疫苗事件鼓吹完全用进口疫苗替代国产疫苗,这是舍本逐末,用远水来救近火的想法。当年抨击政府管得太多,鼓吹国企私有化、“一卖就灵”的也是他们,如今私有化卖了之后出了问题,却又将问题归咎于政府管的太少的也是他们。今天鼓吹用外国进口疫苗完全替代国产疫苗的是他们,明天外国进口疫苗出了问题怕是要呼吁从外星人那里进口了吧?
国产疫苗实际上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指政府免费向公民提供,强制接种的免费疫苗(一类疫苗),另一种是自费疫苗(即二类疫苗),由公民自费并且自愿受种的其他疫苗。此次涉事的长生生物的疫苗,既包含属于二类疫苗的狂犬病疫苗,也有属于一类疫苗的百白破疫苗。这样重大的、普遍的基础卫生领域,如果把生产大权主要交给私人乃至国外资本,将这个行业变成牟取暴利的行业,能让人放心吗?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医疗卫生领域的相关指示,无疑为我们眼下破解此次疫苗风波中凸显的卫生领域困局提供了根本遵循。
2016年8月19日至20日,在出席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时,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
【要坚持基本医疗卫生事业的公益性,不断完善制度、扩展服务、提高质量,让广大人民群众享有公平可及、系统连续的预防、治疗、康复、健康促进等健康服务。要坚持提高医疗卫生服务质量和水平,让全体人民公平获得。要坚持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关系,在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领域政府要有所为,在非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领域市场要有活力。】